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百里砂

> 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 男颜祸水,面首三千目录

第095章:凤还朝(6000+)(1 / 2)

上一章目 录

花解语只觉得手上一轻,指间清音符已经无声无息的化为轻烟飘散。{{}}

她这才真的是大吃一惊,心念到处,手镯中的符飞快的落入了掌中,抬手欲击,却只抬了一半,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硬生生困缚在了某种力量之中,拼尽全力都无法移动分毫。随着他不疾不徐的走过来,那些符迅速化去,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其实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在片刻之间,她甚至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有杀气,只觉得喉间一紧,气息迅速被抽空,眼前顿时光怪陆离,神志也迷糊起来。未动手之间,周身毫无杀气,甚至动手之后,杀气也毫不外溢,只控制在足够致她于死地的范围之内,果然是三界中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

她从未离死亡这么近,电光火石间,眼前竟闪过一双狭长绝美的凤眸……难道,从此将不会再见?心头忽然升起了一股郁愤之气,潮水般汹涌澎湃而来,她狠狠抬眼,迅速迎进他的眼睛。

突出其来的,那人全身都是一震,手上也跟着一松,她双手齐出,周身灵力俱汇掌中,体内暴虐之气亦随之狂飚而起,却在将及手臂时一抖,似乎失了感知,迅速退回身体角落之中。她这一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那人却完全没有影响,那人一个迟疑,又想上前,却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个转身,无声无息的逸了去。

随即,明夜平板的声音响起,道:“你没事吧?媲”

花解语哪里还有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地,不住咳嗽,明夜落下地来,却在看清囚室中的情形时大吃一惊,一把拉断了铁链,冲了进来,双手扶了她,道:“怎么回事?”

嘴里说着,迅速转目四顾,讶然道:“这人居然化去了我的符?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会有人有法子化去影神符和清音符?”一边起身检视,犹不住喃喃。

世上所传之符,比如花解语所用的罡雷符,威力都是有局限的,要抵挡或者反击都相对容易,但要化去却很难,这种情形,就类似于铁锤一次可以砸出六寸六分半的坑,而对方只有用完全一样的力道与之相对,才能恰好抵消,且余外多出一点点,恰好化去声音,那样符的主人才会一时无法察觉。{{}}这样化符极隐秘却极费力,需要极为精确的计算与足够用来挥霍的灵力,比破符要难的多。而且像罡雷符之类攻击性的符还好,像清音符之类无形无质,不可捉摸,就太难了。难怪明夜不敢相信。

这许多事花解语虽然不知,听明夜不住喃喃,也猜了个大概,喘匀了几口气,缓缓的道:“这人修为远高于你,且似乎对你非常了解,不破符,而是化符,显然是不想让你察觉……而且,他明明一抬手就可以杀了我,却偏偏要用这种人间常用的法子,扼死我……也不过是想掩饰身份。这样的一个人,我虽不知是谁,你却应该可以猜到。”

明夜脸色微变,花解语也不再说,闭上了眼睛,明夜看她脸色惨白,颈间却青紫肿起,有些不忍,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花解语笑了笑:“没关系。”他皱眉看她,欲言又止,花解语温言道:“我想这必定涉及甚么隐秘之事,我说出来不是要追究,只是要你心里有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奉命保护我的吧?那我死了,对你也未必是好事……他了解你,做事不想被你知道,却不介意害你,这样的人,你一要留心在意。”

明夜微微发怔,良久才低下头,道:“谢谢你!”

花解语不由一笑:“你救了我,那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

明夜不答,走到囚室门口,盘膝坐了下来:“在你入宫之前,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花解语一笑,也在草榻上坐了下来,淡笑道:“得天师大人亲自守夜,花解语幸何如之。”一边闭上了眼睛。

隔了好一会儿,明夜才悄悄别了眼,看着她,她已经入定了过去,眉眼间渐渐显得润泽柔和,所习心法显然是极高明的,而且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这么快就全神入定,显然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她的情绪,也显然……对他十分放心。明夜无声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管怎么说,这女子明-慧通达若斯,又是修士,宫里那些人,应该伤不到她罢!

…………

囚室外的树冠上,一个烟影长身而起,揽襟起身,跃了出去,动作全未刻意收敛,却是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碰响半片树叶,所有的动作似乎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控制在静止无声的范围内,没有多用半丝力气,也没有少用半丝。{{}}却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好像从生下来开始,就是这么做的。囚室中的明夜全无察觉,由着他从容离去。

也许连花解语都不知道,他刚才为何忽然松手,只有他明白,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以为她已经是砧板上肉,再无生理,她几要弥留,却忽然抬眼,眼中寒光一闪,聚而成箭,激射而出,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神魂震动,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虽然她身上的灵力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寒光却如冰山之一角,隐伏其后的东西让人不寒而粟。

以他所知,三界之中,只有凤王天赋异禀,眼中神光凝聚,可以安神趋秽,若与人四目相对,甚至可以查察对方的本质修为等等。可是凤王眼中神光,强大包容,化生万物,正大堂皇。她眼中的寒光聚而成箭,却是完全攻击性的,且攻击的不是对方相对薄弱的眼睛,而是可以直达神魂,这种能力,实在有点可怕。

她究竟是谁?他听到明夜返回便脱身而出,其实并没有离开,听到了她与明夜的交谈,她明明不懂,却只凭明夜无意识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猜出十之八-九,句句中肯,语语中的……聪明敏锐,机警善察,冷静坚韧,却又如此善良温和,也许明夜的选择是对的,大燕皇朝的长公主,如果是这样的女子,乃大燕万民之福。

可是,他已经选择了做她的敌人。

…………

转眼到了七夕,当宫中女子们结彩楼,投针乞巧之时,花解语便被悄悄送进了宫中,沐浴熏香,更衣绾发,在宫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天色全烟,才听到走廊里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过来,脚下轻快却不轻佻,即使如此快步而来,仍旧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从容气度。

花解语站起来,轻轻吁了口气,提裙迎到门前,然后跪拜下去,口称:“花解语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缓缓的停了下来,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女子,如此完全臣服的礼节,在她身上却完全看不到卑微,看不到诚惶诚恐,却也看不到亲近……似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燕百姓,听命来见大燕的最尊者,以一种为下者的安然,安静的迎接他们每一步的安排,不反抗,不多想,勇于承担,却绝不会丢失自己……她留意到,她迎上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去看她们的模样,就从容的跪拜下来,动作缓慢却不显生疏,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那样。{{}}

几许欣慰,几许感慨,女皇低低的道:“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是。”花解语应声,又叩了一个头,缓缓的抬起脸来。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容,在触目的瞬间撞入心底,女皇鼻子一酸,喃喃的道:“我可怜的孩子……”她矮身抱住了她,忍不住掉下泪来。

花解语整个人都是一僵。女皇矮身的瞬间,她看清了她的脸,与这个身体十分相似的眉眼,却带着上位者的雍容与杀伐决断……女皇向称英明,治下国泰民安,她更多是一个皇帝,而不是一个女人与母亲。坦白说,她从不怕与这样的人相处,不怕面对质疑,检视与责难,可是她一哭,她就慌了,油然生出一种愧疚,似乎她掠夺了属于别人的东西,人间最宝贵的亲情……

她讪讪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手臂,轻轻抱了抱她,柔声道:“陛下,请别难过。”

女皇抑了一抑,略略抬身,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公公与江公公急上前一步,一人一个,扶了她们起来,陈公公扶着花解语的手臂,轻声道:“真是傻孩子,见了陛下,怎么吓呆了?还不叫母皇?”

花解语吭哧了一声,心中苦笑,她真的很难对别人的母亲演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女皇被江公公扶着在椅中坐了,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见状反倒一笑,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花解语犹豫了一下,陈公公轻轻一推,她身不由已的快走两步,半跪在了女皇膝前,女皇捧了她脸,细细看了几眼,微微一笑,向江公公道:“江华,你说怎样?”

江公公轻叹道:“像,真像……不止是模样像,眼神像,甚至连性情都像了个十足十……皇上,恕老奴直言,长公主出宫的时候,毕竟年少,稍微有那么点儿聪明外露,锐气难掩,现在却是经了风雨,见了世面,风华内敛,跟陛下当年,实在是像了个十足。{{}}”

这几句话,实在说到了女皇心里去,女皇缓缓的点头,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柔声道:“傻丫头,你是朕的女儿……”

花解语好生愧疚,柔声道:“陛下,您……真的这样认为么?”

不但没有煽情的母子抱头痛哭的场面,甚至到这会儿,她还问了这么一句,陈公公颇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轻声道:“我的公主哟,难道陛下还会弄错不成!”

上一章目 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