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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剑劈五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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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华奇道:“若华,你怎会知道的呢?”

桑鸠婆笑道:“这一路行来,她一定早就留意上了。”

铁若华笑道:“桑婆婆说对了。晚辈先前也没去注意,后来遇上第一次拐弯的时候,晚辈心想:我们走在山腹秘道中如果多拐几个弯方向就会记不清了,如果出口是在一条通道的中间,两边都有通道,一个弄不清,本来想出去的,反而越走越深入了。所以晚辈从我们破壁而出的方向,每遇到拐弯,都把它记下来。从右首岔道走去就是和我们破壁而出的那堵石壁同一个方向,如果朝左首岔道走去就会越走越远了。”

桑鸠婆点着头,赞许的道;“铁姑娘果然细心得很。”

铁若华道;“婆婆过奖了,这是先父时常对我说的,凡事留心,一世就不会吃亏。”

桑鸠婆道:“好,咱们那就从右首这条岔道走吧?”提杖领先走去,铁若华等四人也急步跟上。走不到二三十丈转了个弯,前面又出现了两条岔道。

桑鸠婆回头笑道:“现在该走左首一条了吧?”她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了,只要稍加留意就可辨明方向。口中说着,早已举步前左首一条岔道走去。在这条岔道上走了没有一箭来路,就向右拐去,桑鸩婆走在前面,刚转过弯,突觉迎面无声无息的涌来一道劲风。

桑鸠婆久经大敌,应变极快,劲风堪堪涌到身前三尺光景,她左手已经挥起,呼的一掌迎劈出去,口中喝道;”什么人偷袭老婆子?”黑暗之中,两道掌风发出蓬然一声闷响,双方掌力居然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被震退。

桑鸠婆没想到连玄阴教都不会发现的山腹秘道之中,竟然会遇上掌力不逊于她的高手。这时跟在她身后的铁若华听到喝声,急忙跟踪而上,从桑鸠婆背后高举火简朝前照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长发披肩的黑衣老头右手执一柄乌鞘阔剑,站在黝黑的一丈开外,挡住了出路,他两道炯炯发光的双目正在望着自己,面有愤色,沉喝道:“你们出去。”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咱们为什么要出去?”

黑衣老头喝道:“你们走不走?”

桑鸠婆道:“你是什么人?咱们不走,你又待如何?”

“你不用问老夫是谁?”黑衣老头道:“你再不走,老夫就要不客气了。”

桑鸠婆尖声道:“方才你那一掌也不过如此,不客气又如何呢?”黑衣老仓的一声抽出一柄两尺长的短剑,振腕就是一剑直刺过来。

桑鸠婆方才接过他一掌心知此人内力深厚武功极为高强,右腕一抬。桑木杖朝他阔剑撩去。黑衣老头短剑未收,左手又是一掌劈了过来。桑鸠婆冷哼一声,左手很快的迎出。剑杖交击,发出一声金铁狂鸣,但两人左手掌风也对上了,又是蓬的一声。

两人在这一掌上,几乎全都使出十成力道,不但双掌交击,剑杖也交击上了,因此两人各自震得后退了一步。桑鸠婆沉喝一声“好”,钢杖倏然挑起,向前捣出。黑衣老头嘿了一声,阔剑运转,迎击而上,两人出手都极凌厉,这几招攻拒,竟然各具威力,各出奇招,各擅其妙。

瞬息之间,已经激战了十几个照面,双方出招换式,同样刚猛无匹,无论本身功力,剑上造诣,黑衣老头丝毫不逊桑鸠婆,两人竟然越战越勇,各不相让,成为不胜不败之局。桑鸠婆不觉打出真火,心想:“老婆子纵横江湖,黑白两道的人也会过不计其数,今晚竟然打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糟老头,日后传出江湖,我老婆子不是留人笑柄?”

一念及此,不由得杀机陡生。手中钢杖突然一紧,杖势连绵攻出,宛如十七八条黑龙,在空中张牙舞爪,朝黑衣老者当头罩落。这一阵猛攻,果然锐势极盛。把黑衣老者连剑带人笼罩在一片杖影之下。黑衣老头阔剑飞舞,口中大喝一声,奋起全力,但听“当”、“当”、“当”三声金铁大震封开桑鸠婆三杖,人已从一片杖影中突围而出,迅速往后退去。

桑鸠婆白发飞扬,沉喝:“你想走吗?”左手凌空劈出一掌,“乙木掌”一口激荡的暗动,嘶然有声,直向那黑衣老头撞了过去。

黑衣老头目射厉芒,左腕一振,同样拍出一掌,一股沉猛的掌风应手而生,朝前迎击过来。两股暗劲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旋起一阵强烈的风声,吹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声,那黑在老头趁机又往后疾退了两步。

桑鸠婆看他不败而退,口中呷呷尖笑道;“不跟老婆子交待清楚,你想走可没这么容易。”一手提杖;举步逼了上去。

黑衣老头似是怒极,厉声道:“你们不遵守约定,擅闯禁地,还待怎的?”

桑鸠婆一怔问道:“遵守什么约定,这是什么禁地?””

黑衣老头目光闪烁,问道:“你们不是勾姥姥的手下?”

桑鸠婆尖笑道:“谁说老婆子是匈姥姥的手下了?”

黑衣老头似是不信,问道:“那么你们是什么人?进来有什么事?”

桑鸠婆道:“你呢,你是什么人?”

铁若华已听出此人口气,好象不是玄阴教的人,只要不是玄阴教的人,应该是友非故,但桑鸠婆是个直性于人,这样各不相让,岂非又把话说僵了?这就走上一步,说道:“桑婆婆,还是晚辈来和他说吧。”一面朝黑衣老头道:“我们之间,也许是一场误会。老丈说我们擅闯禁地,其实我们是找出路。”

黑衣老头问道:“你们从那里进来的?”

铁若华道:“我们误中奸计,被困在一间石室之中,后来被我们在石壁上找到一道暗门,因为找不到开启的机关所在,只好破壁而出,发现一条秘道,循着秘道找到这里来的。”

黑衣老头道:“你们不是玄阴教的人吗?”

铁若华道:“自然不是了。”

黑衣老头问道:“那你们是什么人?”他对五人来历似乎心存怀疑,这句话已经问了两遍。

铁若华道:“这位桑婆婆是乙木门的掌门人,这是形意门的阮天华,本届君山大会的武林状元,在下铁若华也是参加君山大会来的……”

黑衣老头听了铁若华的话,似乎有些相信了,那是他脸上的敌意,渐渐消失了,说道:“你们要找出路,走错了方向。”

铁若华道:“老丈的问话,在下都已说出来了,老丈究系何人呢?怎么会住在山腹中呢?”

黑衣老头道:“老夫……”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有再往下说去,接着道;“你们要找出路,要去相反方向,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你藏头缩尾,分明是玄阴教一党,老婆子把你拿下了,看你说是不说?”

黑衣老头怒声道:“老夫为什么要说?”桑鸠婆没有作声,扬手一指,隔空点去。

乙木指掌,乃是乙木门的绝技。练乙木门的武功,必须先练“乙木真气”,内功有了六七分火候,才能练“乙木掌”,等“乙木掌”练到八成火候,才能进一步练“乙木指”。“乙木指”就是要把“乙木掌”一道强劲的掌力,束之成丝,从指头射出,可以伤人于十丈之内。所以“乙木指”也是乙木门中最难练,也最具威力的功夫。

黑衣老头既然有一身极高武功,耳目自然极为灵异,桑鸠婆点出的一缕指风,嘶然有声,一听就知锐利异常,急忙左脚用力一旋,身子突然一转,闪了出去,沉声道:“你们既然不是玄阴教的人,老夫要你们出去,有何不对?”

桑鸠婆道:“你连什么人都不肯说,老婆子能相信你是真话吗?”

黑衣老头道:“老夫何用骗你们?你们是找出路找到这里来的,老夫不是告诉了你们走法了吗?”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你拦在路口,不让咱们过去,可能是骗咱们离去,所以老婆子非过去看看不可。”

黑衣老头怒声道:“老夫为什么要骗你们,再说再进去就是禁地,老夫在武功上并未落败,可不是怕你,你们真要硬闯,老夫说不得只有和你硬拼了。”

桑鸠婆听他说来说去,只是不肯让自己进去,心中也不禁动了疑念,不觉嘿然道:“凭你还阻挡不了老婆子,里面可能是玄阴教的总坛,老婆子非进去不可。”举步逼了上去。

黑衣老头怒嘿一声,这回他当真是拼了命。嘿声甫出,突然剑交左手,右手握拳挥出,这一拳宛如石破天惊,轰然一声,一股强猛拳风急袭过来。桑鸠婆冷哼一声,依然左手挥掌朝前迎去。那知黑衣老头一拳击出之后,突然身形一闪,飞快的朝后跃退,人影一山而没。

桑鸠婆定睛看去,眨眼之间,那里还有黑衣老头的影子?不觉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这老东西不让咱们进去,这里说不定另有隐秘,咱们走。”

铁若华道:“桑婆婆,这人不败而退,会不会是诱敌之计?”

桑鸠婆尖笑道:“他自知拦不住咱们,才退走的,何况咱们退出去也找不到出口,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就算他是诱敌之计,咱们也非进去不可了。”她一手提杖,左掌当胸,举步走在前面。铁若华、阮天华、青儿、于立雪四人也各自凝神戒备,跟着朝前行去。

秘道依然十分宽敞,但每走数丈,必有转弯,好象渐渐走近山腹中心,黑衣老头退去之后,也一直没有再现过身。不大功夫,五人已经走到秘道尽头,前面已有一堵光滑的石壁,挡住了去路。这一路行来,既不见有什么岔道,两边也没门户,那黑衣老头却已经走得不知去向。

桑鸠婆脚下一滑,目光四顾,说道:“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如果这堵石壁上没有门户的话看来咱们只好破壁而出了。”

话声甫落,突听几人身后响起那黑衣老头的喝声:“现在你们五个人都给我站着不要动,只要动一动,老夫手中的灭绝神砂,可以要你们立时身化五滩脓血。”

灭绝神砂,阮天华、铁若华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桑鸠婆可知道厉害,这是四川唐门制的霸道暗器,是装在铁筒中的极细铁砂,一简铁砂,只要一按机簧,可以射出两丈多远,笼罩一丈方圆,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射到,根本无法躲闪,筒中铁砂共分七色,淬过七种不同的毒药,武功再高,只要被射到,就会身化脓血,毛发无存。

桑鸠婆没想到此人急速后退,原来是去取灭绝神砂的,他手中有一简灭绝神砂,那就不是人力所能抗拒。何况自己五人又站在秘道尽头的石壁前面,这是绝地,也正是施解灭绝神砂最有利的地方。

桑鸠婆倏地转过身去,喝道;“你既非玄阴教的人,咱们无怨无仇,你要用歹毒无比的灭绝神砂来对付咱们,究是为了什么?”

黑衣老头厉笑道:“因为你擅闯禁地,老夫非把你们处死不可。”

阮无华听桑鸠婆的口气,好象黑衣老头手中那管黝黑的铁简,是一种极歹毒的东西,立即身形一晃,施展“紫府迷踪”身法,一下闪到了黑衣老头侧面,一伸手就把他手中黝黑的铁简夺下,一下迅快的点了他的穴道。喝道:“就凭这简东西,能伤得了咱吗?”

桑鸠婆还不知道他已经把灭绝神砂铁简夺下,凛然道:“小兄弟,使不得。”

阮天华笑道:“桑婆婆,东西已在我手里了。”

桑鸠婆吁了一口气道:“好险,万一夺不下来,他只要大母指一按,咱们五个就非归天不可。”

阮天华道:“这东西有那么厉害?”

桑鸠婆道:“这一简至少贮放了头木立了一会,阖上木盖,又惊又急的道:“是什么人窃去了老主人的宝剑呢?这里从没有人进来过……晤,一定是她……是姓勾的婆子,这里只有她知道……老朽这就去找她,非把老主人的宝剑追回来不可……”

桑鸠婆道:“老丈急也没用,如果是勾姥姥取去了,老婆子和阮小兄弟一定帮老丈去要回来,但问题是不是她盗去的呢?”

黑衣老头道:“一定是她,五年前她来到这里,就要强占整座山腹,老朽武功不如她,差点被她所擒,总算老朽地理比她熟悉,后来她知道这里是老主人的灵寝所在,如果持强占据,就会惊动各大门派,她既然无法把老朽拿下,只得和老朽约定,她们占用外面,在老主人灵寝所在一里之内,绝不侵入,但唯一的条件,是老朽不得宣扬出去,老朽人单势孤,只好答应,因此就把几条通往外面的门户一起封死,好在这些门户。启闭的机关都在里面,一经封死,外人绝难进入,你们破壁进来的那道门户,就是老朽封死的几处通道之一。”

他口气一顿,又遭:“这里是老主人的灵寝。只有勾婆子知道,盗去老主人宝剑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桑鸠婆道:“我看咱们进来之时,开启石壁的机关,必须步法完全走对,一步也不能错,勾婆子如何会知道的呢。”

黑衣老头道:“那是因为桑婆婆、阮公子不是外人。第一次来,老朽引着你们从正门进来瞻仰,以昭郑重,其实这里另有便门,通往老朽住处,啊,五位大概也走累了,请到老朽住处稍事休息,喝杯水茶。”他熄去了殿上的灯火,退出厅门,又阖上两扇镂花石门,领着五人朝左首走去。

只见他在石壁上轻轻一推,就被他推开一扇石门,他一手撑着石门,说道;“桑婆婆五位请进。”桑鸩婆也不和他客气,相继跨入,黑衣老头跟着走入,石门随即阖上,石壁上居然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是一条走廊,尽头处又有一道石壁,黑衣老头随手推启,让五人先入,他走入之后,石门又无声阖上。现在他领着五人走在前面,一面说道:“方才两道石门从里面出来,一推就开,若是要从外面进去,不懂开启之法,没有人可以弄得开。”

阮天华道,“这座山腹石室占地如此广大,当年不知要从多少人工才能开凿得出来,尤其这些机关,鬼斧神工,更叹为观止。”

黑衣老头笑了笑道:“这里本来是一座天然石窟,江湖上传说了已有几百年,后来被老主人无意发现,就把外面加以整修,据说这些机关消息,是老主人一位同宗,号称天机子的公孙明设计的。这里原是老主人夏天避暑处,叫做清心堂,所以一里之内的通道,都是由里面控制的,老主人过世之后,就把灵寝安置在这里,以防外人进入……”说到这里,已经走对一间石室门口,才脚下一停,抬着手说道:“桑婆婆请进。”

五人走入,但见这门石室略呈长方,倒是相当宽,四周还放着十几张石几石凳。黑衣老人跟着走入,取来一盏油灯,点着了,一面说道:“这里本是每年春秋二季接待老主人旧属前来谒灵的休息之所,后来老主人旧属多数已作古了,十年来,几乎已没有人来过了,五位请坐,老朽去拿茶水。”

说完,匆匆走出,没多一会,只见他拿着一大把白瓷茶壶,五个瓷盅走入,放在几上,说到:“五位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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