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令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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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阵前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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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钦最近十分郁闷。攻打定州屡屡受挫,拖延了三个月,折损无数,而定州始终固若金汤。他是远征,八万大军光粮草就令人头疼,还不说那被拖在南方的赵戍狄。一旦赵戍狄脱身,杀个回马枪,凭眼前这些士气低落的士兵哪里是西疆虎狼之师的对手?

他曾想毁了手中的母蛊——步随云一死,定州无主帅,说不定能得个翻盘的好机会。可顾忌到秋宁,他犹豫了。虽然秋宁自打回来后就没提过步随云,但墨钦隐约知道,假如他弄死了那人,秋宁是会拼命的。这个认知让墨钦又气又悲又无奈。

若是在七、八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步随云,以江山为重。然而现在,他坐拥江山,却两度失去所爱之人,那种寂寞空洞灰暗的感觉,想一想都绝望。他宁愿耗着,等秋宁回心转意后,再对步随云下手,或者在秋宁不知情的情况下除掉那人。

总之,他是不能再失去媚儿了。

既然攻城不下,墨钦下令暂不进攻,与玄氏洪骧军遥遥对峙。他一面传信风平裕,令他在南边拖住赵戍狄,一面修书向信王木永桢求助。他估摸着定州城内的粮草也有限,只要挨到木永桢的援军到达,便能一举拿下定州。

这日傍晚,墨钦处理完军务回到寝帐时,秋宁正手拿一幅画像怔怔地看着。那是秋宁的画像。墨钦自他离去后,每日都要看几回,连出征在外也不离身。因为看得多,边角都起毛了。

秋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对上了墨钦的眼睛。

那一瞬,墨钦在他的紫眸里看得了倏忽即逝的复杂情意,恍如窥见他冰冷面具下的一点柔软。

墨钦的心跳猛然加快,盘算着要说些好话,秋宁已经侧过身将画轴快速卷起。

墨钦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他,伸手握住他拿画的手,柔声道:“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般。你可记得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秋宁淡淡道:“不记得了。”

墨钦微笑道:“朕记得那是五年前你生日的时候,朕为你画的,虽是后来由画匠润过色,初稿确是朕亲自画的。那还是朕第一次画画。”

秋宁冷淡地接话道:“你的第一幅好像是画的忠勇侯。”

墨钦的笑容僵在脸上。

秋宁拉开他的手,坐到案前随手拨弄七弦琴。

墨钦有些丧气地坐到他身旁,郁郁道:“你还是忘不了从前。”

秋宁低垂眼帘,仍旧淡淡道:“我忘了。”

墨钦忍住涌上心头的苦涩,带着期盼道:“给朕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秋宁拨弄琴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弹动起来。这回弹了一支完整的曲子,却是《长相思》。

曲声一起,墨钦激动得张了张嘴,随后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他弹琴。

那个月下的雪夜……那一场梅林中的邂逅……那无奈又无力的七年痴缠……

秋宁仿佛又看到许多年前,卑微地站在墨钦身后自艾自怜的自己。那样的岁月,再也再也,不要回去了!

“铮”……弦断,曲终。

秋宁的食指被琴弦捺开,血珠凝在指尖。墨钦忙抓过他的手,张嘴含住他的手指。

秋宁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墨钦还沉浸在听到《长相思》的欣喜中,紧紧搂住他的肩头,喜道:“朕就知道你都记得,不过是赌气嘴硬罢了。”

墨钦心情好,就不管自己举不举了,迫切想和秋宁亲\热。他做不了什么,最多就是亲、吻抚、摸。秋宁一直没有反应的木头样子,墨钦怕他不舒服,索性脱了他的亵\裤,试探地摸了摸他被阉、割的地方。

秋宁本来僵直的身体猛地挣动起来。以前墨钦是很讨厌看秋宁的身体,那处残缺的地方看一眼都反胃。可今晚,好不容易见他有反应,墨钦实在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咬咬牙,忍住心头不适,俯身到秋宁胯、下侍、弄起来。

他眼中的厌恶没有逃过秋宁的眼睛。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腾而起,秋宁想到了步随云。想到他和步随云在西疆第一次亲、热时,步随云吻遍他全身,轻轻在他耳边呢喃:“在我眼里,就是美的。因为你的伤残,因为你的破碎,我才会爱你。如果你不是这样,你就不是我爱的那个阿宁。”

是的,步随云从没嫌弃过自己。他了解自己的志向、遗憾和悲哀,默默地用他的方式鼓励、支持自己。安顿族人、为自己立威、帮助自己走上战场,一点点给自己自信,一点点令自己脱胎换骨……

步随云的脸浮现眼前。

那英挺的眉。

那温柔的眼。

那多情的笑容。

他怎敢忘记?怎敢忘记他的情?怎敢忘记他的好?

秋宁蓦地用尽全身力量推开墨钦,翻身下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墨钦惊愕地爬起身,急忙去扶他。却见他早已泪流满面。

墨钦吓了一跳,去擦他的泪水,“媚儿,你怎么哭啦?”

秋宁拂开他的手,盈满眼泪的紫眸里射出两道凛冽的锐光,犹如两柄锋利匕首扎进墨钦眼中。

墨钦浑身一凛。从未见过媚儿露出这般神色——充满杀意和恨意!

他惶然地问道:“是不是朕做得不好?”

秋宁移开双眸,一边擦眼睛,一边回答:“我不喜欢。”他的语调很平静,不带丝毫感情。刚才那个悲伤的、愤怒的媚儿消失了,又变回冷冰冰的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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