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公别走啊!”
围观众人见赵樽要走,哪儿会这么容易放行?
田娇坐在多一碗豆花饭的小饭馆里,望着外面的喧闹,秀眉微微蹙起。她跟窦靖的婚事,以及他们在清平镇的存在,都被人刻意抹了去。镇子上众人的记忆被修改了,但现在来看,这种记忆的修改,有着很大的不足。
比如现在,清平镇的人依旧记得赵樽是秀才。
可事实上,赵樽的秀才功名已经被革去。
“都滚开——”
赵樽被众人拦路,最终愤而爆发。
“哟呵,秀才公好大的脾气啊!”
有人伸手扯住赵樽的肩膀,将他摔倒在地。
“求求你们,赶紧让开吧,北蛮人打过来了!”
“再不跑,就等死吧!”
赵樽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而是跪在地上,冲着周围的人猛磕头。
“北蛮人打过来了?”
“赵樽,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可能?”
一群人纷纷叫嚷起来,平岗县虽然也属北地,但距离阴山关城,可是有着相当的距离。若是北蛮人打破了阴山关城,他们这里怎么可能没收到战报?
“我说真的,真的啊,我就是逃出来的!”
赵樽的头一下下磕在青石板的地上,很快就额头见血。他不断磕着头,嘴上哀求着。
“县主!”
戴嬷嬷望向田娇,询问田娇的看法。
“信他!”
田娇沉吟片刻,最终开口。
当下,戴嬷嬷出面,让清平镇的众人赶紧各自回家,准备逃难。
田娇的豆花饭最终没吃成,随着戴嬷嬷等人匆匆回转田府,召集众人,立刻向平岗县进发。北蛮人
同时,田娇派了多路人马出去,一路北上,查探北蛮入侵的实情,一路进京,将情况告知窦靖,其余之人则分驰四方,告诫四方百姓暂避。
……
清平镇的百姓很快散去,或者进山,或者向着平岗县城而去。
而就在当天夜里,大批的北蛮骑兵抵达平岗县城外,将平岗县围了个水泄不通。
“县主,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的平岗县令早已不是左徵,而是刚来没多久的新人许仕仲,科举出仕,并无为官经历,这等兵临城下的局面,直接吓破了他的胆。
“守城!”
田娇冷冷地扫了许仕仲一眼,“你怕了?”
许仕仲只是一介儒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怎么可能不怕?
但此刻,听到田娇这冰冷的一声“你怕了?”,许仕仲却是莫名地感觉一阵羞耻。他再不济,也是堂堂男儿身。如今,女儿身的温仁县主都能面色不变,他堂堂男子汉居然害怕到呼吸急促,丢人啊!
“下官不怕!”
许仕仲硬气开口。
“县主,此地危险,您还是先回县衙,这里,只有下官挡着!”
许仕仲虽然说得气势凛然,但他的内心之中,依旧是忐忑的。但在田娇面前,他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丢了自己男子汉的面子。
士可杀,不可辱。
现在的许仕仲,就是靠着这一口气在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