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和瑶华来了,这是我醒过来所确定的第一件事。
虽然我并不明白他们两个,一个是景阳王朝的皇帝,一个是大陈国的公主,是怎么凑到了一起去。
萧惜遇去找萧安算账了,这是我醒过来所知道的第二件事。
虽然我并不知道,萧安已经破败成如今这副样子了,还能再怎么同他算账。
我原本是想要去找萧惜遇的,可是瑶华和景阳都不许,两个人像是极其有默契,一个抓住了我的手腕,一个扣上手指头来把脉,还一边念念有词。“真是怀孕了吗?别是生了病才好,这么早就反应这么剧烈……”
瑶华骂景阳,“你少乌鸦嘴!抓紧看看,我倒觉得也许是怀了多胞胎的关系。”
他俩说这话时,是完全无视了我的,我表示十分无语。
景阳神神叨叨地把了好一会儿子的脉,然后脸一垮,有些丧气地说,“太早了,看不出。”
瑶华立刻追问,“什么太早了?”
“怀孕时间太短啊。”景阳大摇其头,“这才几天啊,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心想,你们古代还真是挺发达的,我们现代的B超也不知道半个月能不能看出来呢。
景阳把了大半天的脉,等于是一无所获,瑶华漂亮的脸孔一垮,明显很是讥诮地说,“本宫还当你多有能耐呢,原来也不过是这点儿本事。”
景阳脸一热,似乎是挂不住,又似乎是在瑶华面前想表现一把似的,抬手就又要扯我的手腕,“你不服?那我再把一次试试!”
把你妹啊。
我恼了,绷了一张脸,声音虽然虚弱,可气势还是在的,我挺生气地说,“我好歹还是个病人,不带被你们这么玩来玩去的!”
景阳俊脸顿时发涨,窘了片刻才想起来抬眼瞪我,“你这人,怎么也拆哥的台子?”
瑶华却是嘻嘻地笑,“好弟妹!”
和他俩胡闹了一会儿,我才想起问瑶华,“公主怎么也来了?”
她正在看我手腕上新近淘来的翡翠链子,头也没抬,很是没劲儿地应了句,“能是为了何事?你们西祁换皇帝了,我父皇派我来参加皇家的新年典礼”
说到这里的时候,景阳推搡了瑶华一把,瑶华愣了愣,半晌回过神,朝我尴尬一笑,“啊,我忘了!你是西祁的公主呢”
景阳推瑶华的时候,绝对没料到她会直接把这句话也给说出口的,因而他有些无语,抬手捂着额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瑶华不解,转脸看了看景阳,绝美的面孔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神色。
我没扶额头,我淡淡地说,“没事。我早就不能算是什么公主了。”
瑶华一听这话,愣了愣,少不得又要追问,景阳看了我一眼,生怕我会被问得扛不住,生拉硬拽地拖着瑶华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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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走后,我才想起来,居然忘了问问景阳我身体是否有问题,可千万别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小宝宝。
后来转念又一想,哦,应该是没事。假若有事的话,景阳势必早就对我说了,而不会还在那边诊究竟是几个孩子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就弯了弯唇角,如果真像瑶华说的那样的话……
萧惜遇会很开心吧?
他曾经说过,希望我能生下一对儿龙凤胎的。
这么一想,就觉得心底甜甜的,方才和人打斗并因此而落水的事情,也就抛到脑后了。
我是带着微笑睡着的,却没料到,竟然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噩梦。
在那场梦里,我还是我,还是我睡着之前的这套衣衫,还是我睡着之前的这副妆容,还是我睡着之前这因为联想起自己未来出生的孩子而甜滋滋的心情我之所以会强调我还是我,是因为,在那场梦里,还有一个和我长了一模一样一张脸的,女人。
她和我长了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不是祁青柠。
因为,她穿了一身血红血红的衣衫,黑发稠密如锻,只在额心绑了一条银色的丝带,其余全部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宛若一件黑色的羽衣,黑红脸色相映,衬得那张脸孔漂亮得简直有些凌厉了。
她那种气质,不像是一位公主,反倒很像是……一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