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歇了三天，雪化了不少，聂大郎烧也退了，一行人重新上路。
披上裘衣的时候，聂大郎摸了摸，感觉一丝异样，似乎他的裘衣并没有这么厚，像是多了一层棉花。
他脱下来仔细看了看，果然，上面的针脚又细又密，全然不像霸州那边的服饰风格。
这件裘衣他是在霸州买的，那边的人做衣服没那么精致，针线用的比较粗，颜色也不太讲究。替他加厚衣服的人，用色却颇为讲究。
队里的糙汉子可没有拿得起针线的，想来只有照顾了他几天的五娘子会这么做。
把裘衣穿上没多久，便被温暖包围，直暖到他心里去。
眨眼到了封城，离京城没两天了，这天刚一起用过晚饭，卫五娘便看到聂大郎往客栈门外走去，她有点疑惑，“大郎，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聂大郎顿了顿脚步，转过身来，像是偷跑出去玩被抓到的小孩一样，带着几分紧张，“嗯，我会很快回来的。”
说完，他不等卫五娘再说点什么，便一溜烟跑了。
卫五娘看得有点傻眼，他跑那么快做什么，怕她跟着出去吗？
封城又没有京城热闹，她没有出去逛的打算。
等第二天上了马车，聂大郎掏出一对羊毛手套给她，微笑道：“戴上吧，手会暖和些。”
卫五娘愕然，“这是给我的？”
聂大郎点了点头，“你帮我加厚了裘衣，我一直想谢谢你，可是小镇上又没有什么好东西买，这才拖到了封城，这副手套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过举手之劳，你居然一直惦记着，这手套我很喜……”卫五娘接了过来，想说她很喜欢，然而看到手套上的图案，她又有点说不出来。
这大黄花的图样有点辣眼睛啊，他怎么会挑这样的样式。
“听说你喜欢葵花，这是我特意让人绣的。”聂大郎解释了一下，让人临时加图案，他等到半夜才回到客栈。
“谢谢，你有心了。”卫五娘默默戴上了这双羊毛手套，算了，看来是绣娘没见过葵花，绣成一团，跟太阳似的。
戴着手套确实暖和了不少，她不用再把手所在衣服里了，看着聂大郎冻得通红的手，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没给自己买一对？”
聂大郎飞快地看了她两眼，又垂下头，小声道：“买了。”
“怎么不戴上？”卫五娘有点好奇。
“不冷。”聂大郎回道。
午饭后卫五娘靠在车厢壁角落，歪着头小憩的时候，聂大郎才偷偷拿出自己那副手套戴上了，和卫五娘的一模一样，都绣着大黄花。
他伸手比划了两下，卫五娘的小手和他的大手比起来，显得越发精致，握在手里肯定显得更小。
冷不防车轮撞到了什么东西，车厢颠了颠，卫五娘睁开了眼睛，聂大郎僵了僵，来不及缩回手，他那双手套映入了卫五娘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