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从湖底拉上来,南昊墨就坐在湖边,脸色忽明忽暗,下属见此不敢轻易上前。
并行的人里,没有一个是不怕这位活阎王的。
阎王不一定能要了他们的命,但是南昊墨能。
终究还是一名小卒拿披风披在南昊墨身上,试探着询问:“王爷,这湖广且深,西哲用心如此歹毒皆在意料之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夜里山中更深露重,加上秋天山风刁钻,几个人的腿都在打颤。
人已经跳下去了,他们总不能一直在湖边上站着,总得有个人来说一两句话。
经过李河一事,众人学了个乖,说话客气委婉,是断不敢触南昊墨的霉头的。
南昊墨冷笑一声,“哼。”
方才西哲抱着宴妙跳下湖时,他被心急冲昏了头脑,被人拉上来时才恍然大悟。
这不过是西哲的圈套,从一开始他们就入了局。
西哲一路往这一带赶,就是算准了这是前往西楚大营最近的路。
他心思缜密,且战且退一点用的淋漓尽致。
西楚乃水乡之国,西楚人生来就带着异于常人的优秀水性,他们常以此自夸,说这是上天的恩赐。
就算被送到南朝当质子,西哲的水性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跳入湖中,无异于如鱼得水,带着宴妙遁逃,南昊墨不可能追的上。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直接命人把西哲拿下,哪里还和他费口舌!
南昊墨懊恼的叹了口气,“我们先回城中,王妃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稍做休整再从长计议。”
而宴妙醒来的时候,缓了半天昏沉的脑袋,才发现自己被囚禁的地方已经从小院落换成敌方大帐。
眼下正是白天,帐外将士们操练的声音传进账中,有些嘈杂。
身上的被子盖了几层,压得人闯不过气。
宴妙挣扎了一下,手脚总算没有被绑着,撑着床榻坐起来,厚重的锦被随之滑落,露出身上的白色里衣。
她瞳孔骤缩,在身上胡乱摸了一通,身上所穿的衣物,确实不是她来时穿的那身。
“你着了风寒,从我们离开小镇那日算起,你足足昏睡了五日,先起来把药喝了。”西哲端着一碗药从屏风后走出来,语气是一等一的关切,脸上写满了忧思。
他上前,不待把药送到宴妙嘴边,就被一把拂落在地。
“西哲,你好生卑鄙!”
宴妙脸白一阵红一阵,这一巴掌本来是想打在他脸上,最后还是勉强收住了。
“你掳走我,之前还算以礼相待,不想你如此恶心,趁我意识不清之际轻薄我!”
恶心两字,足以诠释她对眼前之人的厌恶。
西哲把地上的药碗捡起,顿了一会,才颇有些受伤道:“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想我?”
他语气略有些委屈,让宴妙哭笑不得,光是被人绑架这一条,她这么想怎么了?
“你多心了,你身上的衣服是绿柯帮你换的。我手段确实令人不齿,但也不至于龌龊到此等地步。药撒了,我再去让人熬一碗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