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柯一双杏眼气得发红,宴妙早知如此,端上一碟糕点塞到她怀里,好声好气哄着:“我的小姑奶奶,我哪里敢骗你?兴许是这座小镇太偏僻了,这才没有这种药物罢了。”
废话!抗生素是二十一世纪才有的药,能在这儿买到才是见鬼了。
她之前随口同南昊墨提过一嘴,但愿这里有他的耳目,能把消息传到他耳中。
“扯!你再扯多两句,你看你说的话我信不信?我真是被鬼迷了眼,竟然听信你的鬼话!”
她自认与宴妙八字不合,现在认定了这个人是成心消遣她,哪里会听劳什子解释。
“我的好绿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这药有益我伤口愈合,却不易得。多谢你帮我跑了这一趟,来,吃些糕点缓一下,莫气了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绿柯回来时火冒三丈,被她油嘴滑舌一哄,居然真生不起气来。
宴妙笑嘻嘻的把糕点送到她嘴边,绿柯虽然有点别扭,却还是吃了,不过不忘瞪了她一眼。
“你们俩在吵什么?大老远的就听见动静,是什么趣事,说来给我听听。”
西哲摇着折扇进来。
方才屋内两人都忘了房门没有关,他来的无声无息,着实令人发毛。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西哲的目光在房里扫了一圈,不紧不慢落在绿柯身上,“绿柯?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的话没听见吗?”
绿柯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凡是他的属下,无不畏惧他,眼见就要露馅,宴妙忙出来打圆场。
“殿下如此严肃做什么,吓到绿柯了,我们不过日常打闹,我们俩本就不大对付。”
她这一解释,说是解释,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西哲眼睛一眯,显然不信,“绿柯,你来说。”
他摇着折扇,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冷笑。
绿柯吸了口气,只得老实作答,把她们方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至于宴妙逃跑一事,掠过不提。
绿柯机灵,没有把她供出来。
她按下逃跑一事不提,西哲只会以为是宴妙诓了她。
然而聪明如西哲,就算猜不出她的用心,略一沉思就能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一片银杏叶从窗外飘进来,旋转飘落在他的扇面上,西哲把折扇一扬,金黄的叶片飞出落在火炉中。
“绿柯,你帮安定王妃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启程回京都。”
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他的反应越是平静,就越是说明他的心情不悦。
宴妙在心底为自己低叹一声,果然要骗过一个聪明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腿脚一软,倒回床榻上,“这……这未免太仓促了吧,殿下?”
南昊墨就算有耳目遍布在此,带人赶过来亦需要时间,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走,这可是好容易才寻到传递消息的机会啊。
这一走,日后还能不能逃出来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