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肃穆的气氛似乎凝固了起来。
风吹过叶子的声音在此时变得分外清晰,宴妙紧紧的捏住袖边的那块布料,手指发着泛白的色。
男人将手放腰间,似乎有什么动作预备出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一男一女?”
婆婆脸色冰冷了下来,依旧是同样的二字,“没有。”
她话音刚落,对面男人面色一狠,泛着寒光的白刃便刺穿了老人的腹部,拿出来却是滴着血的红刃。
宴妙睁着一双眼,突觉吹来的冷风,像细微的刀子凌迟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肉,眼眶瞬间红了大半。
她双手紧紧攥着,手上的青筋跳动。
一旁的男人双目也已猩红。
南昊墨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只细弱的手腕拉住。
他低头,便看见宴妙细白脸上强忍的隐痛,“你拉本王作甚?”
宴妙声音带着一些泣意,“现在不能去!婆婆到死也没有松口一个字,你若是出去便前功尽弃,他们一看便是练家子,如今你身负重伤,要是失败,婆婆怕是死不瞑目……”
她话说到尽头,便隐忍停住了嘴。
南昊墨哑然张了张口,喘着粗气,强硬了忍下。
老人瘦弱的身体倒在地面,脸上灰白一片,失了生气。
那群男人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便簇拥着离开了。
婆婆身上的血液似乎凉透了。
宴妙僵着身子缓缓走向地面上的老人,表情悲痛,而南昊墨目光仍旧染着沉重的血丝。
两人沉默了片刻。
将老人的尸体背到了那长满了野花的山坡上埋到尘土中后,他们在那篆了字的墓碑站了许久。
两人总算动了身。
“只要回到京城,一切就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到那时你再领兵。”宴妙抹了抹从眼睛中滑落的泪水,哽咽着开口,“将那些敌人杀个片甲不留,为婆婆报仇!”
野风吹着,南昊墨漆黑的发丝半扬空中。
他沙哑着声,念了一句:“好。”
因战事不明,他们也不便张扬,两人秘密奔赴到京城,花了近七天的时间。
宴妙将身上仅剩的一对耳环点当成银两,给两人买了一身衣物,换掉原本脏污的衣服。
京城街头人头攒动,小贩的叫卖声与人来人往的吆喝声连成一片,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风浪。
可有一处地方拥着许多的人,远远瞧着听不到仔细的声响,只看见人们脸上有着鄙夷神色。
宴妙心跳了一拍,“那边怎么站着那么多人?”
南昊墨大步向前,宴妙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他拨开那拥挤着的人群站到里头。
宴妙连忙起了步子也挤了过去,只见南昊墨僵直着的背,目光紧紧盯着榜面上贴着的告示。
周围还有民众讨论的声音,语气中含着粗鄙之意。
“先前我还当这安定王志勇有谋,没想到到了战场上却做了一个逃兵,抛下自己手底的将士,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