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白天训练过度的舍友们早早去见了周公。躲在被子里的姜蓉盯着手机上的女生照片，荧幕的光打在她的小脸上，忽明忽暗。她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那个女生的模样。是鹅蛋脸还是瓜子脸？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是樱桃小嘴还是性感厚唇？也许是勾画了不下百次，等到真的见了，竟也不觉得陌生和新奇。终于看到眼睛酸乏，姜蓉关了手机，在迷迷糊糊睡着前下了个结论，嗯，长得不错，是个文静可爱的女孩。
大学的军训已经过去了一半，看着身边被晒得已经降低了辨识度的同学们，姜蓉忍不住嗤嗤笑出了声，全然忘了自己还在站军姿。
“谁他妈在笑！给我滚出来！”教官雄浑的嗓门一吼，不少人抖了个激灵。姜蓉赶紧把脸上的笑容收住，心里“嘭嘭”打起小鼓。完了完了，这要是被逮住，那绝对是死无全尸。
空气里有几分尴尬，教官的火气在短短几秒“蹭蹭”地往上窜。“敢做不敢当算个球！没人承认，今天上午就不用训练了，你们全班一起下蹲一小时！”
人群里不少人开始不淡定了，一个小时啊！那得把人给蹲残。军训第一天连长为了树立威风，就罚全连三百多号人下蹲半小时。可怜这些新生，在偌大的操场里哭的是眼泪一行鼻涕一行，想死的心都有。
教官们就爱搞这套，一人做错，全体受罚。做错事的人但凡有点良知，心理和身体就是双重折磨。姜蓉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深吸一口气准备横跨一步出列。就听到一个磁性的男声。
“报告教官！是我在笑！”
姜蓉不用转头，就知道是章玺。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你要喜欢笑就笑饱它去！滚去跑操场十圈，边跑边给我大声笑出来！”
“是！”章玺挺胸收腹，以一个漂亮的起跑姿势离开队列，奔向跑道。
十圈，姜蓉想要是自己铁定累瘫在跑道上，等着救护车来拉人了。
姜蓉拎着好不容易从嗷嗷待哺的军训人群里买到的两份盒饭，匆匆忙忙跑到榕树树荫底下。远远地就看到章玺坐在那儿，背靠大树闭上眼假寐。
“呼，饭买来啦。快吃吧。”姜蓉稳了稳气息，一屁股坐在章玺旁边的草地上，麻利地打开饭盒递给他。却不见他接，而是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摇头。
“你要是跑了十圈，你现在也会累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活该！谁让你充英雄替人背锅。”
“你怎么知道我是替人背锅？”章玺眯着眼盯她，不明情绪。
“咳咳，我猜的。”姜蓉赶紧低下头拿着筷子装模作样在饭盒里挑肉。
一阵疾风刮来，头上就重重挨了一记巴掌，姜蓉“哎哟”一声，哀怨地看着始作俑者。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好心替你背锅，你不感激我还幸灾乐祸。早知道就让你一个人去跑那十圈，累死你算了。”原来他早知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呀？”委屈的小眼神巴巴地看着章玺。
“哼，”章玺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我没跟你说过你的笑声很猥琐么？我一听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