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蘅儿？竟像是不开心似的？”刘氏终于发现了萧蘅的异状，疑问道，“可是对这门亲事有何不愿？但母妃记得，打小时候，你便喜欢黏着宇晨，如今……娘也以为你仍是心悦于他……”
“母妃多虑了，我并没有分毫不愿。”萧蘅尽力展现出开心的笑颜，“只是想到即将离开父王母妃，心中着实有些不舍。”
“原来如此。”刘氏舒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萧蘅的头，“傻孩子，你若是想家了，王府大门随时都是为你敞开的。”
“嗯。”萧蘅点了点头，掩饰了眼中因刘氏话语而越发浓重的悲哀。
刘氏又与萧蘅絮叨了些家常，但多数皆是与萧蘅这婚事有关的。虽然从萧芸的角度无法看到萧蘅的神色，但她一个外人都可想象到萧蘅此刻内心是如何痛苦。刘氏之语，自是关心，但对于萧蘅而言，却是字字戳心，一遍又一遍地扎向萧蘅的伤口。
“蘅儿知道。那母妃，蘅儿便先行告退了。”
又过了一会儿，刘氏终于对萧蘅嘱咐完毕。萧蘅对刘氏行了一礼，随即便微笑着转回了身。
转回身的那一刹，伪饰许久的笑容终于撑不住，疲惫地消失在了唇边。眼眸垂下，压抑许久的悲伤瞬间迸发了出来，浓得化不开。
萧蘅抬起眼眸，刚欲抬步向门口走去，不想这一抬头，竟再一次撞上了萧芸的目光。
萧蘅眼中的悲伤尚未褪去，萧芸看了个一清二楚。萧芸忙将目光转到别处。
这一幕何其熟悉。萧芸在心中苦笑，她看何处不好，怎地偏在此时看向了这里。
罢，反正萧蘅早已知晓，有没有这一眼亦是并无差别。
“三妹。”萧蘅正常地与萧芸打了个招呼，并未表现出多余动作。
“大姐好。”萧芸也只得回了句。
萧蘅对萧芸点了点头，随即便快步出去了。
暴风雨前的平静么？萧芸望了眼萧蘅远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
见萧蘅已然离开，萧芸便走上了前请安。
因为来时还有萧蘅在房内，而刘氏让萧芸先行进来等待，萧芸为避嫌，便让小桃暂候在了门外。如今看来，确是候对了，否则，小桃也难免牵扯进这件事来。
而萧蘅此次前来也并未带任何婢女，大抵是早便料到刘氏会与她说到宋宇晨之事，怕这个秘密为婢女所知吧。
面对着萧芸的请安，那刘氏的态度和之前明显就差了一大截，颇有些敷衍。但总比前几日毫不理睬强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