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嫡姐是夫郎

雪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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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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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娴醒来时, 已是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她实在是太困了, 以至于即便偶尔有朦胧的听觉,却依旧无法真正清醒。

而梦里的场景实在太琐碎, 待天光破晓时, 奚娴发现她实在想不起那么多。

头疼得难受。

但直觉告诉她, 自己在梦中遇见了一些骇人的往事, 至少对于她而言是难以接受的,或许还说了一些梦话。

奚娴以为自己是从不讲梦话的,可是后来听春草说她躺在床榻上的时候时常说梦话,就连从前还未曾出嫁时,她也是这样, 有时甚至会被梦魇住, 只是自己醒来时都不曾记得了。

至于梦话的内容……

春草当时低着头,再抬起时笑得勉强, 只是告诉她的六姑娘, 没什么特别的, 大多都是小女孩间的争吵之词, 或是一些琐碎没有逻辑的单个词语。

奚娴看着春草, 便觉得或许不是这样的。

但她也没兴趣追究了。

因着之前分娩时差些送命, 奚娴的月子比起普通人都要长许多, 不过万幸的是她能多见嫡姐几面, 也不知嫡姐和皇帝有怎样的约定, 她这些日子都可自由在奚娴身边出入。

不过相比较而言, 嫡姐的话很少,即便时常陪在奚娴身边,有时一整日都未必能说上一两句话,这令奚娴觉得有些烦闷,于是她时常令仆从把孩子抱来,这样她们至少也有话可说。

小宝宝比奚娴想象的还要软,这么没骨头似的一小团,身上带着暖和的奶香,小手肉嘟嘟无意识团着,睡觉的时候还爱流口水。睁开眼时,宝宝的眼眸是极淡的棕色,咿咿呀呀抓着奚娴的长发,看上去像个天性开朗带笑的婴儿。

他是奚娴的至宝。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就很想要一个孩子的。

奚娴又莫名觉得,如果他是个女孩会更好。

只是这样的话到底不方便说出口,况且身为女子的不便和痛苦,实在显而易见。

嫡姐抱孩子的姿势十分娴熟,除了不会哄孩子,就连换尿布这样的事都做的很好。

其实这些事完全不需要奚衡来做的,她是这样矜贵高傲,大多数时候奚娴只要看着嫡姐,便能想象出她平日里是怎样品茶舞剑,亦或是慢条斯理下达命令。

奚娴绑着红头巾,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默默瞧着嫡姐把孩子抱在树影疏密的窗前,留给她一个平淡的背影。

那长发盘成雍容的高髻,上头佩戴着简雅的玉饰,露出一段优雅笔直的脖颈,嫡姐就像个天生的上位者。

无论身处何地,身为何人,让她觉得望尘莫及。

奚娴笑了笑,对嫡姐道:“姐姐,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嫡姐回过身,瞧见奚娴散乱着黑发,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无辜地瞧着她,唇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嫡姐将孩子交予旁人,小宝宝却看着奚娴啊啊叫,奶声奶气的。

奚娴亲了一口孩子,仍旧把她交给了乳母。

待人都走了,她才缓缓道:“姐姐,我从未见你穿过粉色的裙子,你是不是很讨厌粉色?”

嫡姐掀起眼皮看着她,才慢慢道:“不讨厌。”

奚娴想了想,才干脆道:“那日我分娩时,似乎看见一个与你很像的粉裙女人。她是谁?”

奚娴说的是“与你很像”,那代表她十分肯定,那个女人一定不是嫡姐。

嫡姐微笑一下,直勾勾温柔凝视她道:“你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我甚么都能告诉你。”

奚娴顿了顿,忽然很想退却,红着脸轻轻嗫嚅道:“……算了。”

她觉得没必要问询这个答案,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她只需要知道,她的嫡姐只有一个,那就足够了。

奚娴的回答不出所料,嫡姐的心里甚至没什么意外。

如果奚娴不是像这样,一遇事体便退缩害羞,宁可把自己的脑袋掩埋起来,也不肯面对真相,那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奚娴思索一下,又小声祈求道:“如果您看见她,请不要责罚她。”

嫡姐没想到她会这么好心,饶有兴味地勾起唇线。

奚娴才道:“我也不知为甚,但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又有一些愧疚。

仿佛她对那个女人,曾经做过十分恶毒过分的事。

只是奚娴完全没有印象了,也不知是强迫自己忘了,还是怎么的。

嫡姐一颔首,对床头的少妇嘱咐道:“那就不要多想,你身子柔弱,坐月子时切忌多思多虑,安心温养。”

奚衡这些日子,面对奚娴时总是这样,温和尔雅,却透着散漫的冷淡。

她忍不住拉长了声线,问嫡姐:“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嫡姐叹息一声,平和道:“你觉得呢?娴娴。”

奚娴生了孩子,绑着头巾时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只是眨巴着眼睛,弱声撒娇道:“我、我怎么知道啊。”

嫡姐面无表情回过身去,淡淡道:“那就不知罢。”

奚娴赶紧软声命令道:“你回来!”

她抓紧了被褥,手心有点出汗,却成功地使嫡姐转过身来。

奚娴赶紧撒娇道:“你是我的了,是不是,奚衡?”

她的杏眼像是眸中小动物的眼睛,懵懂的,带着温纯的期待,眼底盛着小星星。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嫡姐,却没有令女人更愉悦。

女人的面容冰白阴沉,却噙着幽凉的笑意:“娴娴,我早就是你的。可你不明白啊,所以总是瞎折腾。”

奚娴听不懂别的,但却顿时就开心起来,满脑子俱是闪闪发亮的烟火,叫她的脸颊都开始泛起红色,羞怯又朦胧着,从来不晓得喜悦竟来得这样突然,只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小母亲赶紧撒开手,软绵绵撒娇道:“姊姊,你来抱抱我嘛,你都不抱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奚娴闭着眼,很快她的怀抱便被充盈,有人把她单手揽在怀里,而她雪白的面颊贴在她的胸口上,那里是一片柔软的盛景,抱着她的人气质冷冽干净,就像秋风拂过溪涧。

奚娴害羞得要命,因着坐月子,她除了擦身都不能洗澡,现下也不敢叫嫡姐把她怎么样,虽然身上没什么味道,却又怕嫡姐嫌弃,于是慌忙又把人推开道:“你、你回去罢,我就想自己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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